Saturday, October 15, 2005

从太空看到中国什么?

从太空看到中国什么?

从太空看中国大陆,大约60%的人口,生活在被称作乡村的地方。这些地方很穷,很苦,很无奈。这一大片黑暗的地方是中国人现在的一块心病。

100多年前,西方的传教士已经发现中国人满为患,在西方一家农户的空间里,在中国则拥挤着一个村庄。到了五十年代土改初期,中国10亩地上有2个半农民,而现在10亩地上有5个农民。如果以土改初期的人地比率作为基准,那么现在多出来的2个半农民,就是失业农民。如果按照这个基准进行统计,那么全国大约有1.3亿失业农民。但是中国政府只有城市劳动与社会保障部,他们还顾不了乡村,因此乡村的失业人口统计,从来没有上过中国政府的工作报告。

按照传统的手工农业,一个人耕种多少土地是小康的标准?战国时期,是八口之家,百亩之田,五亩之宅[孟子语]。解放战争的时候,解放军战士的理想是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口。已经从一百亩下降到三十亩了。今天的实际情况平均每户7.5亩左右。假如我们采用孟子时代的基准来推算,就可以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。总之,中国的人口越来越多,相对地,土地越来越少。土地的单位产量尽管可能按照算术级的百分比增加,但是赶不上人口的几何级的成倍增长。而大量农业劳动力失业的问题,是中国乡村的根本问题,也是中国问题的根本问题。

土地与人口失衡的问题,在日本,德国这样的历史上的传统农业国家,都遇到过。但是他们用工业化消化了多余的农业剩余劳动力,并实现了农业现代化,把农业人口比率压到很低,现在日本是5%,德国是3%。日本和德国的成功经验,也是当年中国批判马寅初人口论的时候,喜爱引用的一个事例。没错,如果中国实现了工业化,人口也就不是什么问题。问题是中国是不是日本,是不是德国?或者能不能成为日本,能不能成为德国?

半个世纪过来了,中国的工业化吸收剩余农业劳动力的速度,显然落后于中国农民生育小农民的速度,如果这个比率不改变,即便是太空飞满了神六,中国依旧还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。计划生育的问题,现在被提到一个基本国策的高度。我们希望,还要有一个政策也要提高到同样的高度,那就是以解决就业为目的的工业化和第三产业化。政府要积极制造市场需求,鼓励创业,鼓励农民离开土地。

中国近代工业化的道路十分曲折。开放与封闭,工业化与反工业化,平等竞争主义与国家垄断主义,等等矛盾冲突,贯彻始终。中国的农民,本能地渴望工业化,渴望第三产业化,渴望农业现代化,但是他们创业的每一步,都不很顺利。农民出身的草根经济学家孙大午说,中国是“审批经济”,八个大沿帽管一个破草帽,一个戴草帽的农民想创业,一路上出来八个大沿帽管着你。当然市场不能不管。问题是怎么管?我的一个新加坡朋友深有体会地说,在中国呢,你要是有熟人,不合法的事,也能做。你要是没有熟人,合法的事,也做不成。这个问题说明了社会政治体制对工业化健康发展的束缚作用。

中国这些年的发展成绩的确很大,作为一个中国人,自然为中国的发展而骄傲。我也为了神六的上天,邀请外国邻居喝酒,作为庆祝。但是,中国人关起门来说,如果工业化的速度依旧赶不上人口生育的速度。那么等待中国的将是更大的贫富差距,和社会动乱。[2005-10-13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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